白夜行》描寫一位當鋪老闆陳屍在離住家不遠處的廢棄大樓裡,警方確認是他殺後,立即追查被害人的家庭、生活及職業等面向,期望從蛛絲馬跡中尋找出命案的真相。讀者可以跟隨警方偵查的視角,去觀看命案相關的人事物,在警方訪查的過程中,被害者的家庭成員(妻子、兒子),甚至是唯一的員工,都透露著一絲詭異的奇妙氛圍。另外,警方也循線找到命案發生當天,被害人曾前往一對母女(西本文代、西本雪穗)的住處探訪,警方在詢問母女兩人有關被害者的事情時,母女兩人的應對也表現的極度不自然,乍看之下,人人皆有殺害當鋪老闆的嫌疑。到底誰是兇手呢?

 

雖然看起來被害者的家人、員工,甚至是顧客都有嫌疑,但他們卻都可以提出不在場證明,唯有一位與西本文代關係密切的男性友人,具有犯案動機也沒有不在場證明,警方直覺猜測兇手可能就是他。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……這位嫌疑人卻在不久後,因駕車意外而死亡,緊接著西本文代也不幸身亡(初步判定為意外),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造成的意外,不禁令人懷疑背後是否有更深層的原因。

 

在西本文代死後,其女西本雪穗被親戚領養,就讀私立學校,受人歡迎,過著令人艷羨的生活,而被殺害的當鋪老闆,他的兒子(桐原亮司)則淪為色情交易的中介者,除此之外,不僅販賣盜版遊戲,也技巧性的盜領他人存款。兩位背景迥異的人(一位被害者遺屬、一位是嫌疑人的女兒),看似應無其他關聯,卻又在一些枝微末節中,出現若有似無的連結。不僅如此,雪穗和桐原周遭的人,總會莫名其妙的遭遇不幸,尤其是雪穗的女性友人,在看似要獲得幸福時,卻被突如其來的事情打擊,而書中描述的一些蛛絲馬跡,不免讓人猜想是否有桐原的手筆,但桐原有何理由要幫雪穗造成他人的不幸?在雪穗乖巧的形象下,真的潛藏著害人之心嗎?

 

桐原有自行創立一間小型個人電腦公司,有一天,來了一位不速之客,那個人就是桐原的父親在生前聘請的員工(松浦勇),隨著松浦看似不經意透露出的一席話,不禁令人心生懷疑,難道桐原的父親當初會被殺害,跟桐原也有關係。如果真是這樣,那桐原的動機又是什麼?不久後,桐原向他的員工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之後,就莫名其妙的聯繫不上,連桐原的居住地也已請人處理。當桐原消失之後,當初追查桐原父親命案的刑警(笹垣潤三)追至桐原的公司,亟欲追查桐原的下落,難道桐原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嗎?

 

書中描述的種種細節,串連起來不免令人猜想,桐原父親的死與桐原脫不了關係,而雪穗的內心也不像是呈現在人前的單純模樣,他周遭的人會發生不幸的事,還有可能是他刻意為之,而桐原有可能就是雪穗的幫兇,但令人不解的是,桐原為什麼要幫忙雪穗?而桐原為了賺錢,做出一些違法的事情,但他如果只需負擔個人生活,為什麼會需要那麼多錢?又為什麼桐原最後不知所蹤,他到底去了哪裡?又為什麼會突然消失?

 

雪穗長大後,跟社團認識的人結婚了,婚後生活一度美滿,但後期隨著一些生活瑣事,開始逐漸變調,不過,婚姻生活開始走下坡的原因,乍看是多種巧合,又像是雪穗刻意為之,但他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婚姻破碎呢?讓老公和外遇對象修成正果的動機是什麼?在雪穗順利離婚後,他轉而跟前夫朋友(篠塚一成)的堂哥交往,這讓一成開始懷疑雪穗這個人不像表面的無害,因為與雪穗有密切關係的人,都會遭遇不幸,像是他朋友就跟雪穗離婚,當然不幸的事情,也包括一成他自己和他的前女友分手這件事,所以他決定委託偵探(今枝直巳)協助調查雪穗這個人。隨著偵探今枝私下的探查加以驚人的直覺輔助,雪穗的另一面向彷彿即將呼之欲出......就在當初參與調查當鋪老闆(桐原亮司的父親)命案的笹垣刑警出現後,今枝將自己的調查加上笹垣刑警透露的訊息結合之後,有一些調查結果就連通了,但在事情逐漸明朗化時,今枝卻突然遭到襲擊失蹤了......

 

隨著今枝的失蹤,笹垣刑警循著今枝這條線索去訪查當初委託今枝調查雪穗的人,並推測今枝可能已遭遇不測,而整件事的關鍵人物當然就是雪穗。就算當鋪老闆命案已過追訴期,但笹垣刑警仍是執著要找到命案的真相,因為笹垣刑警認為「我特別放不下這件案子是有理由的。我覺得因為這件案子沒破,結果害了好幾個無辜的人遭到不幸。有一株芽應該在那時候就摘掉,因為沒摘掉,芽一天天成長茁壯,長大了還開了花,而且是作惡的花。」在笹垣刑警棄而不捨的追查下,一度懷疑是桐原亮司殺害自己的父親,但就刑警的調查,他們父子之間沒有任何摩擦,不僅如此,幾乎所有的證詞都說他父親溺愛桐原亮司,而桐原亮司敬愛他的父親。這樣的話,到底桐原亮司有何弒父的動機呢?

 

在種種線索環環相扣,真相幾乎攤在面前時,我們才知桐原亮司和唐澤雪穗就像是互利共生的狀態,他們的扭曲心態來自於不幸的童年,因為他們自己的靈魂被掠奪,後來也選擇以同樣的方式,讓周遭的人也遭遇不幸,讓自己直接從受害者轉為加害者的身分。孩童時期的他們,面對大人的黑暗面固然不幸,但因為自己不幸,而將不幸轉嫁給他人並聯手作惡時,這也讓兩人的世界無法走入明亮的坦道,他們兩人看似一個在明、一個在暗,但內心的灰暗卻都在兩人的心中。在《白夜行》的最後,可以看到共生的其中一人,用生命帶走兩人諸多不堪的秘密,讀完後仍無法理解是什麼因素,讓他願意做到這種地步?是彌補心態?共有秘密的情誼?還是愛?不得而知,留待讀者自行想像……

 

總結來說,白夜行在書中描寫兩位主線人物及其周遭的人事物時,其實也逐步顯露出不幸事件發生的線索,真相就像是霧裡看花般,彷彿可以看見輪廓,卻又無法窺探出真實樣貌。當孩童的純真被摧毀,就是靈魂被掠奪的時刻,而當靈魂不在其位時,罪惡就容易操控人心,惡就如影隨形。桐原和雪穗在應該享受單純生活的童年時,卻因為大人一己私慾,驅走了屬於孩童的善,取而代之的是數不盡的惡,讀來令人唏噓不已,最終,還是看不到兩人迎來「黎明破曉時刻」。推薦白夜行給喜歡東野圭吾或是純粹喜歡推理小說的讀者們,當書中的線索逐一串連時,就是謎底揭曉時刻~

 

 

 

 

※劉姿君(譯)(2024)。白夜行。台北市:獨步文化。(東野圭吾,1999年)
【讀後心得】白夜行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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